这下换任白芷吃惊了,“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“五年前吧,大娘子第一次画出这幅山水画,欢喜地去给主君看,谁知主君只看了一眼,就把画丢了,还把你训了一通,说女子不该画这些不正经的话,你正闷闷不乐呢,来家里做客的何郎把画捡了起来包好递给你,然后就说出了那话。那日你回房后,喃喃自语了很久,知己难得什么的。”蔓菁把往事讲了一遍。
任白芷叹了口气,让蔓菁把画收了起来。
此时的她似乎能够明白原主为何那般喜欢那个何韵亭了。
古人都说,士为知己者死,这话套在女子身上也是合适的。只可惜,在这古代,没人在意,女子也在苦苦寻着知己。
是啊,如果哪天跟谁说,你家猫在找知己,换成谁都会觉得荒唐吧?
只可惜,知己,非良人啊。
感叹完,任白芷赶紧嘱咐蔓菁,“以后可别叫我作画了,伤心。”还假装擦了擦眼泪。
蔓菁因她的动作红了眼眶,重重的点点头,“蔓菁记住了。”
对不住了,她真的没有原主的艺术细胞啊,只能这样避免自己露馅了。
话说,这下,她的十贯钱外快,应该稳了吧?
汇报
收到举报信的第四日。
清晨, 蔓菁揣着画像、铜钱和小纸条,依照吩咐去了衙门找徐轻舟。衙门里其他捕快嘻嘻哈哈地传话,不一会儿, 一个面色冷峻的身影便大步走了出来。
听完蔓菁的来意,徐轻舟扫了眼画像,又看了眼纸条,点头应下了。但对于那贯铜钱, 他却直接拒绝了。
蔓菁记得李林竹叮嘱过,这钱必须让徐轻舟收下, 便执意不退让。然而,奈何力气和身高都不敌,徐轻舟始终不为所动。
无计可施的蔓菁并未气馁,暗暗咬牙,认定任务绝不能失败,不然若被赶回家乡, 她的生活真是毫无盼头。打定主意后,她跟上了已出发寻找线索的徐轻舟。
徐轻舟并不理会她, 步伐匆匆, 而蔓菁却追得气喘吁吁。他总能轻松走完一条街,而她却只能在他询问结束后才赶到。
当两人来到东郊楼时,正赶上有人设宴, 街上人声鼎沸,十分热闹。蔓菁刚到路口,正准备喘口气, 冷不防一辆马车飞驰而来, 直冲她而去。
眼看避无可避,蔓菁竟因紧张僵在原地, 眼睁睁看着马车逼近,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忽然,她腰间一紧,整个人被人猛地抱起,随即腾空而起。耳边风声呼啸,待她缓过神睁开眼时,看到的却是徐轻舟冷峻的侧脸。
那辆失控的马车撞翻了几个摊子后远去,而徐轻舟依旧凝神盯着马车的背影,似乎忘记了怀里的蔓菁。
蔓菁的脸刷地红了,她清了清嗓子,假装镇定地说道:“那个……可以放我下来了吧?”
徐轻舟回过神,神色淡然将她放下,却只吐出两个字:“麻烦。”
蔓菁并不在意,依旧从容地将那贯铜钱递到他面前:“主君让我务必将这个交给你,请你收下。”
这一次,徐轻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终于伸手接过,说了句:“现在可以走了吧?”他低头看了眼那贯钱,发现上面已经染上了女孩的汗渍。
蔓菁暗暗松了口气,但嘴上还是说道:“刚才多谢你救我一命。我留下来帮你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徐轻舟毫不留情地拒绝。
蔓菁却坚持道:“你这样拿着画挨家挨户问是不行的。很多人看见你穿着衙门的衣服,一副严肃的样子,下意识会怕惹麻烦。即使真认识画像上的人,也会说不认识。”
徐轻舟听完,冷冷地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
蔓菁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,但还是硬着头皮补充道:“你去问商家是没问题的,他们为了生意,肯定不敢隐瞒。但普通住户就由我去问吧。”
徐轻舟沉默了一会儿,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然后转身继续找人。
蔓菁赶紧跟上,发现他的步伐比之前慢了许多,不禁露出了笑容。
到了一户人家门口时,徐轻舟将画递给她,正巧看到她盯着自己笑,便皱眉问:“笑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蔓菁一时语塞,脸又红了,赶忙接过画说,“只是觉得你其实挺好相处的。”
徐轻舟淡淡扫了她一眼,冷声道:“蠢。”
蔓菁并不生气,反而笑得更灿烂了:“虽然不知道你为何用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,但我觉得你比你假装的要善良得多。”
徐轻舟的目光冷淡依旧,这次连一个字都懒得说了。
蔓菁耸了耸肩:“那我去敲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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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,李府大厅。
今日,正是任白芷向太太王氏汇报查证举报信事件结果的日子。
她不慌不忙地开口:“事情得从去年年底说起。陆正平迷上了一位花街的歌女,为其赎身,拿出了整整一百贯。但那歌女是骗财的老手,拿了钱后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