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正准备出门。
“聂北尧,你来得正好,我也要出一趟门,约莫两三日就回来,一会儿张瑶何田会来府上,你可否帮我协助他们去查那个祝斌的事?”
聂昭显然有些失落,脸上却仍挂着爽朗的笑:“好啊襄姐姐,包在我身上,定叫祝斌那个狗贼无所遁形。”
出了京城,祁襄找了一匹快马直奔蓟州,傍晚时分已然抵达。她来到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“望月阁”,此间又称蓟州城第一高楼,共计七层,耸入云间,于顶层雅间之内,下可览蓟州城繁华街景,上可观明月与满天星辰。
祁襄着一袭圆领豆青绿衫,头簪金玉冠,衣袂飘飘,身姿轻盈,攀上七层楼梯,脸不红气不喘,淡定行至走廊尽头的雅间,轻轻推开门。
房内之人背门而坐,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,并未回身,缓缓提起恰好烧开的铜壶,往汝窑茶壶中冲入沸水,再斟入自己和对座两个形状不同的青釉茶杯之中。
温润如玉的嗓音响起:“阿襄,快来喝茶。”
祁襄在他对面而坐:“我还以为有酒喝呢。”
萧敬虞举目微笑:“今夜还长,未到饮酒之时。”
祁襄品一口茗,直呼“好茶”,又一回头,望了望窗外的圆月,说:“这段时日,叫师兄费心了。”
“你我之间,何必说这些,阿襄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他的目光也飘向窗外,“你猜,峻清何时能找到这里?”
【陆拾壹】绮雾云慕云笑了笑:“是啊……
祁襄第一次见到萧敬虞是七年前,但后来据他所说,那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。
那一日,她拖着残缺的身体,跑了十几里路,终于倒在晋阳郊外的一片杏林中。血从身体各处汨汨渗出,每一道伤痕都叫她疼痛难忍。
不如就此睡去——她在心中这样想着,合上了沉重的眼皮。
“姑娘?”——一个嗓音在耳边响起,按理说,黑白无常、牛头马面都不该如此和善才是。
“姑娘……”那人又唤了她一声,她感觉身体被轻轻托起,温暖从脑后传来。
她努力睁开眼,却仍看不清那人的面容,只看见漫天飘落的黄色叶片中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她再醒来之时,已经在一处僻静的宅院,远处穿来几声空灵的鸟鸣,脚步声响,房门被推开,一位着天青色道袍的清秀公子端着药碗走进来。他头上簪的白玉簪子温润通透,凝着外头的天光,整个人都飘着仙气。
见她从床上坐起,他微微一笑:“姑娘醒了?可还记得自己是谁?身子觉得如何?”
“我叫祁襄……公子怎么称呼?”
那人仿佛犹豫了一下,才说:“在这里,师兄弟们都叫我慕云。”
“这里是何处?”
慕云将药放在一边,坐到床前,语气和缓地说:“这里是绮雾山,离晋阳千里有余……祁姑娘你已经昏迷半月了。”
他将汤药端起:“姑娘受了重伤,这里头都是些补气益血的草药,你将它喝了,能恢复得快些。”
他忽然有些腼腆地移开眼说:“你昏迷这些日子,我们只能把这汤药给你强灌进去,实在冒犯了。”
“无妨……反正我也不知道。”祁襄接过药来,皱着眉一口气喝下拿棕褐色的汤药。
只见慕云从药碗旁的小瓷罐里拿出一粒糖来,放在她手心:“药很苦?这是拿蜂蜜和金桔制的果饴,吃下去会好些。”
祁襄将糖果放进嘴里,金桔的清甜在嘴中绽开。
“嗯,很甜。”
说话间,外头又进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,他须眉皆白,却气宇不凡,背着手走到床边,只听慕云唤了一声“师父”。
慕云给老者让了位子,他替祁襄把了把脉,捻着胡须道:“小姑娘没有大碍了,只是药还得再喝半月才成。”
慕云开始替二人互相介绍起来:“祁襄,这位是我师父,寻花阁主洛虚尘,师父,这位姑娘名叫祁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