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青莺松了一口气,来之前司马紫嫣已经叮嘱过,传闻太乙观有大宗师张远桥驻地,虽然杜万里,杜千行两兄弟杀了司马家许多人,但如果大宗师不许,硬要保人,也只能忍了这口气,决不可乱说话。
司马紫嫣起身一礼,盈盈说道:“多谢两位师兄。”
司马承因为上书言事惹怒皇帝,被勒令回乡闭门思过,怎料得夜黑风高,忽然就被一伙匪人围住了老宅。
司马马御史并不通武功,家中也没什么高手,从峨眉回来省亲的司马紫嫣,又被几名来历神秘的高手绊住,只能看着天蝎教的人逞凶,当时司马家岌岌可危。谁料得天蝎教追杀武青莺的人,莫名其妙就招惹了太乙观,这座好荒弃多年的道观,居然有当代大宗师张远桥潜居……
暗中图谋之人,只能含恨收手,司马家又四处活动,终于扳回了局面。
司马紫嫣其实心底极为感激太乙观,但杜万里,杜千行这两兄弟,实是她胸中块垒,这才忐忑登门,听得两人已死,这位司马家的大小姐心情大畅,她不在乎谁人杀死两个恶贯满盈之人,只要两人死了便罢。
孙燕晚不善跟女子撩骚,上一世总共也只谈过八个女朋友,张清溪不动手的时候,谦谦君子,也非侃侃之人。
弄得司马紫嫣不得不努力挑气氛,说了几句江湖上的事儿,张清溪,孙燕晚两师兄弟并不太接话口。张清溪是不觉得这般话题有什么好聊,孙燕晚是根本没听过这些人物,这位司马御史家的大小姐不得不硬着头皮,把话题转到了诗词歌赋上。
司马紫嫣出身世家,倒是甚文武双全,聊起最近大琅的几个新崛起的词客,让张清溪有了些兴趣,这位太乙观的大师兄是真有料子,随口点评几句,每一句都切中要弊,让两个女孩子都生出高山仰止之心。
孙燕晚就不行了,他虽然不懂诗词,但在穿越前读的都是五千年才能出一两个的妖孽文章,什么李白杜甫白居易苏东坡李商隐辛弃疾之流,千年难得一遇的偶尔还读,几百年一见的文人骚客已经不配上课本了。
司马紫嫣提的几个词客,都是大琅朝一年能出七八个玩意,如何能够媲美堂堂中华五千年精华?
他就好像大仲马看郭某人,内心只有一句:“我儿子写的都比这位强出几十个段位。”
武青莺没有读空气的技能条,看到孙燕晚昏昏欲睡,还想活跃一下气氛,刚好司马紫嫣提了一位最近名满大琅的神童,问道:“孙道长以为这位神童的诗词如何?”
孙燕晚差点都快睡过去了,脑子反应不及平时灵敏,随口说道:“跟我三四岁时胡诌的——鹅鹅鹅,曲项向天歌。白毛浮绿水,红掌拨清波。差之不多!”
本来还在论诗谈词的司马紫嫣和张清溪顿时都不开口了。
这首咏鹅乃是千古名句,虽然不是第一流的诗,却是千古无双的神童诗。
二十几岁做出来算不得什么,三四岁做出来那可真是天纵奇才。
当年骆宾王凭此一首咏鹅,年幼成名,名传千古。
司马紫嫣微不服气,心道:“这等佳句,怎可能是三四岁是所做?”问道:“不知孙师兄七八岁时候又做什么诗句?”
孙燕晚脑子清醒了一些,暗道:“我怎么也玩起抄诗来了?这又不是什么文人聚会,我一个武林人士也不靠诗词涨名声……”
只是被司马紫嫣一句话逼住,不好退缩,只能支吾道:“七八岁的时候,不知道天高地厚,做的都是一些空口大言的东西,反而不如三四岁了。”
司马紫嫣抿嘴轻笑道:“紫嫣愿闻其详。”
孙燕晚无奈,说道:“都是什么:“少小须勤学,文章可立身;满朝朱紫贵,尽是读书人。”
“学问勤中得,萤窗万卷书;三冬今足用,谁笑腹空虚。”
“自小多才学,平生志气高;别人怀宝剑,我有笔如刀。”
“等等,满腹妄想之句,十分不堪入耳。”
有女怀春
司马紫嫣整个人被都被震惊了!
她虽然拜师峨眉,也是江湖上极有名声的侠女,但毕竟出世书香门名声,满朝皆知,如何听不出来,这几句诗词,无一不是佳作上品,比自己刚才提及的文章,高明过不知几许。
司马紫嫣终究不肯信,暗道:“七八岁如何能做出来这般诗词?他若是七八岁做出这般句子……”
“我难道今日见到了,注定可名传千古的大才不成?”
她忍不住问道:“孙师兄如今又有什么诗词?”
孙燕晚叹了口气,说道:“数年前,父亲去科考,久不回来,母亲又病重辞世,只能去店里当伙计,日日辛劳,哪里还有心思读书。”
司马紫嫣还不死心,问道:“八九岁时,必有佳作罢?”
孙燕晚被逼不过,说道:“那时候更是狂妄,所做都是什么——天子重英豪,文章教尔曹;万般皆下品,惟有读书高。”
“朝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;将相本无种,男儿当自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