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不说,就是跪的顺从,向来从不动弹一下。
周仁昌面皮一横,不由分说朝窦长忌脸上狠狠踹了一脚“你跪给谁看的?要不是堂主还算稀罕你,你他妈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!给我滚!再他妈敢来,老子保证谁的脸都不好使!”
窦长忌撑地站起,眼里恭恭敬敬带笑“您别生气,我这就走,待您消气了,再来使唤我。”
周仁昌盯着他唇角埋起的小痣,还真对那张舌灿莲花的嘴蠢蠢欲动了。
窦长忌对他那黏腻眼神视而不见,留下暧昧不清的言语,转身走下观兽台。
周仁昌抠了抠嘴角疤痕,骂道“贱货。”
此时忽然听见栅栏上发出难听的铁击声。
垂眼一看,栅栏外不知何时靠近了个带着顶严实的巾帽,跛脚驼背的怪人。
他拿着一把肉叉,敲击着栅栏。
引起黑豹注意后,从一筐鲜肉里挑出一块肥美的肉块,系在锁链上,顺着悬空的绳索推进兽园。
黑豹闻声而止,矫健跳跃而起,吞噬悬空的血肉,喉咙发出进食畅快低吼声。
猛兽吃的凶猛,那人手脚不够麻利,黑豹猛然贴上栅栏,伸出利爪勾过来,吓的他瘫坐在地,堪堪躲过。
周仁昌看见他爬起来,退了一步,将最后一挂肉送上去绳索。
搬运起尚在滴血的肉筐时,偏了下头。
他当即敏锐察觉到,那人越过帽巾边沿,似乎看了他一眼。
“那家伙哪来的?”
“回昌叔,他是前几日新应召来打扫兽园的饲养工。”
饲养野兽和打扫兽园的活危险,引兽入笼间稍有疏漏,很可能被突然发难的畜生咬掉一只手,甚至一条胳膊。
倘若不幸,被撕咬至死当了口粮也有可能。
驼背跛脚不稀奇,一般亲自来应召的,哪个不是大穷大苦。
“把他带上来,我要问话。”
“昌叔,问不了,那家伙是个哑巴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问不了?”昌叔抠了抠嘴角的伤疤,睨了手下一眼。
“是是,小的这就去带人!”
须臾,那奴才便带饲养工走上观兽台。
那人缩着肩膀低着头,大气不敢出。
周仁昌走过去,伸手取下他头上帽子,帽子沾着几块头皮粘液,露出遮盖的红艳艳的烂疮。
他马上捂住头,疼的浑身打颤。
这人双眼很小,只一条缝,鼻腔肿大外翻,下嘴唇又是歪的,嘴角挂着诞液。
“我看你,怎么那么眼熟呢。”他攥着帽子,沾了满手黏腻人体粘液,露出多疑眼神。
尤其看见他歪斜的嘴角,总感觉是影射了自己,非常不痛快。
饲养工扯着喉咙,双手胡乱挥舞,谁也不知道他想要说了什么。
周仁昌扔掉那顶帽子,拿起酒壶,倒了杯酒。
“乖乖脾气不好,吓到了吧,赏你的,喝。”
饲养工弯着僵直脊梁,拖着跛脚双手来接。
在接住之前,那杯子瞬间脱手落地,摔个粉碎。
周仁昌似笑非笑看着他。
“昌叔赏你酒呢,怎么不喝啊。”奴才催促道。
饲养工忙匍匐于地,舔舐撒落的酒水。
“啧,这多难堪。”周仁昌似乎不忍,他蹲下来,捡起一块盛着酒浆的碎片。
掐着饲养工下颚,狠狠塞进他嘴里。
鲜血顺着斜嘴淌出来,那一双眼缝里可怜巴巴的哀求,双手作揖,不住在他脚面磕头。
周仁昌起身,舔了舔牙尖叹了口气“真没福气,活这么惨。去吧,给他换顶帽子。”
“是!”手下应声,担心他手粗脚笨,直接薅住头发,半拖起来拉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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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外仙的闺女,兰秋。
其貌不扬,龅牙塌鼻,性情难辨,常常之窝里横。
因这副长相不讨喜,所以兰秋不爱出门,惯爱带遮面薄纱。
遮盖半张脸后,倒显得一双水灵灵的杏仁眼滴溜溜的干净可爱。
世外仙疼爱女儿,对她有求必应,因而逐渐养就了她的懒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