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自己脸上泪痕太重,不由抬手擦了擦,想到自己刚才好一顿哭,难免有些不好意思:“……你别误会,我一个大男人,方才只是……平素没那么不稳重。”
“师父平素稳重,徒儿自然晓得。”沈修远还没那么快能完全改口,两个早已习惯了的称呼出口,季洵脸上又红了两分。
“不,不必再叫师父徒弟的称呼,我本不是成玉……”季洵还想说什么,沈修远的不赞同却已写在了脸上:“徒儿拜师之时,拜的并不是别人。”季洵一噎,只得把另一个真实理由搬了出来:“可你这么叫我,总感觉奇奇怪怪的……”
话说一半,季洵也觉得自己欲盖弥彰,赶紧转移了话题方向:“你既然知道我叫什么了,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。”
听了这么多,沈修远越发觉得季洵可爱,想逗一逗人又不敢太过分,便说:“但出了青霜峰,就不能叫名字了。”
季洵不是很懂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沈修远怎么还要提一提:“外人面前我只是成玉,自然不能叫名字。”
“是,师父。”沈修远习惯性地接道。季洵听得耳热,哪晓得沈修远有多中意他说的“外人”二字:“是什么是,我实际岁数同你差不了多少,你这样倒像是我平白老了十几岁……”
沈修远笑意不减,季洵眼眸闪动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,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,无一不在告诉沈修远眼前这人的真实是什么样子。
他对季洵的真实并无过多的想象,只大概晓得这人的温和,因而无论季洵动作如何言谈如何,他都从不觉得有违想象而感到幻灭,反而越发觉得季洵很有意思。
毕竟沈修远自己清楚,他不了解季洵的事太多了。
站在院里说了这么多,沈修远也没忘了季洵先前如何独自对阵沈如晦,他带着季洵走上竹屋前的阶梯,边走边说:“师父该休息了。”
也许是方才分不出精神的缘故,季洵本不觉得多么疲惫,听沈修远这么说了,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虽然不酸痛,但也使不出多少力气:“是不是凡人的身体不太受得住消耗……”说完,季洵试探性地把标签上的修为穿回来,强烈的透支感立刻席卷全身,季洵差点站不住,幸好沈修远时刻注意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