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&esp;说不生气是骗人，但隔的时间太久，比起其他情绪，以这种方式重逢的讶异才最为深刻。

&esp;&esp;如果是十年前，他一定会杀掉对方，但如今那些夜晚辗转反侧、咬牙切齿的心情都难再重返体会，记忆中的细节也都化作泡影，连大动干戈的必要和冲动也都消散了。

&esp;&esp;许添谊左端详，右端详，心里闷得慌，像火烧。他琢磨许久，强忍下了啐一口的欲望，最后只轻轻嘀咕了句：

&esp;&esp;“没死啊你。”

&esp;&esp;第4章 微笑天使

&esp;&esp;“阿婆我们回来啦。”

&esp;&esp;“水阿婆好。”

&esp;&esp;“欸，回来啦。”

&esp;&esp;两团影子一前一后在巷子的外墙上快速行走，从斑驳的墙皮到爬山虎，最后路过门口立着的绿色信筒，利落地左转滑进了居民楼。

&esp;&esp;一楼光线昏暗，狭隘的过道还停了辆自行车。前一个影子掏钥匙开了门，催促身后那个：“快点进来。”

&esp;&esp;影子们路过客厅，迈入次卧。

&esp;&esp;次卧小而拥挤，角落是张双人床，床边放了个床头柜，柜上摆着台灯、《唐诗三百首》和故事书两本。床尾的塑料筐里，装了很多幼儿园小男孩的玩具。

&esp;&esp;“要足够黑，你把窗帘拉了。”一个影子又嘱咐。

&esp;&esp;于是另一个阖上门，再拉上窗帘。顿时，黑暗被囿于这方寸之地，伸手不见六指，那影子便散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