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成却不着恼,甚至还勾了勾嘴角,回过头来将面条吃完。
那三个匪徒依旧骂骂咧咧地,却也知道如今自己是丧家之犬,匆匆吃喝了,抹抹嘴儿就走。店家从后边走过来,急道:“三位大哥,你们还没付茶饭钱呢!”
没想到三个大汉听到店家的话,立刻转回头来,恶狠狠地瞪着店家。其中一个更是抽出了腰间的刀,刷地一声架到了店家的脖子上:“奶奶地,老子们吃你点儿东西,那是看得起你,你还敢唧唧歪歪要钱?告诉你,老子的刀可不是吃素的。”
那店家是老实巴交的村民,哪里见过这种场面,立时吓得腿一软跪了下去,也不敢再提饭钱的事儿了,苦着脸哀告着:“是小的瞎了狗眼,大爷们饶了小的吧!”
罗成的手正要伸向搁在身旁的长槊,却猛地察觉的一道目光盯在他的背上,伸到半路的手一顿,慢慢地收了回来。
随即,那三人恶狠狠地威慑了店家一通,扬长而去。罗成也已将一盆汤面吃完,喝了杯茶水,别过惊魂未定的店家,骑马而去。
离开小村,罗成并没有急着赶路,反而像赶路太久疲惫了般,任由马儿缓缓而行,而且不等天色黑透,就在一片小树林旁停了下来,点起篝火准备过夜了。
夜色漫涌上来,渐渐笼罩了远处的丘陵和近处的树林。一片苍茫之中,似乎只有篝火的火焰跳动明亮着,带着一份不切实的暖意。
一匹白马跪伏在篝火旁边,在它的身旁,一名少年裹着毯子,发着轻微的鼾声,似乎已经睡熟了。
周遭,风过树梢的呜呜声中,夹杂了篝火燃烧偶尔发出的轻声爆鸣。一切似乎都很安详,都很美好。
但是有人总是看不得安详美好的存在,他们看到别人的好,就想冲上去将其破坏掉。却不想,在他们眼中的肥羊,或许是一只外表温顺的猛虎。猛虎表现的再怎么温顺,再怎么慵懒无害,它的本性也是吃人的。
三个高大的黑影,此刻却够搂着身子,鬼鬼祟祟地潜伏在小树林中。他们手中的刀,微微晃动下,偶尔闪过一道刺目的寒光。
夜色更深了,除了风摇摆树枝的声音,连篝火也渐渐熄灭了。四野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。
三个黑影摸索着,深一脚浅一脚地,终于从树林里冒出头来。一出树林,他们的动作立刻变了一副模样,猛地冲向那熟睡中的一人一马。
只是,等他们冲到那人马所在之处,想要挥刀砍下去的刹那,一杆长槊犹如毒龙出海,嘭,冲在最前面的那人就感到胸前一痛,一个冰冷的巨物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。他举刀的手仍旧高扬着,目光顺着胸前的凶器看下去,一双黑亮的眼睛正含着轻笑,在暗夜里熠熠发光。
后边赶上来的两人还不知道这突变,只看到自己的大哥冲上去却举着刀愣在那里,都在心里暗暗诧异。却也知道这种时刻迟疑不得,同时挥刀从两边夹击而上。
那胸中的巨物一转一拧,那人感觉慢慢流逝的生命,在剧痛中,瞬间断绝。长槊撤回,旋风般打个转儿,噗,又扎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。
“啊!”这个人骤然遇到杀手,惊痛之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。另一名的刀也砍了上来。
长槊再次后撤,槊尖儿上,还挂着那个未断气的人,槊杆就撞到了第三人的胸膛之上。
半个时辰后,罗成一人一马,向南疾驰而去。在他身后的树林边,三具尸体都是一槊洞穿。腥红的血,慢慢透了一大片土地。
本来要去京城大兴,罗成接下来应该一路往西南而行。不过,罗成从那三人口中听说了杨义臣剿平高鸡泊之后,进涿县,过涞水,只要到茶棚、客栈歇脚,就总是听到杨义臣的名字。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杨义臣一夜平了高鸡泊,之前平匪多处,总共平掉的贼匪数量竟高达十万之众。那些百姓们都纷纷对杨义臣的辉煌战绩赞叹不已,也对杨义臣平剿贼匪,又还给他们一个安平的世界而感念不已。
百姓们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,将杨义臣剿匪的战绩口口相传,竟越传越玄,说杨义臣天生异禀,出生之日,天现五彩祥云,之后,杨义臣更是五岁读四书,六岁通五经,七岁八岁就路遇不平,拔刀相助……那架势,简直这杨义臣就是一个救世主,是上苍专门派来拯救他们这些芸芸众生的人。
罗成一开始听着还被那些故事吸引,也恨不得能够亲身经历一番。但一而再,再而三地听到杨义臣的英雄事迹,还频频听人提到杨义臣手下的三员虎将,秦琼、程咬金、罗士信,那都是能千万军中取敌首如探囊取物般的少年英雄。罗成心里的就开始不是滋味儿了。
说起来,人家也曾带兵荡平燕山贼寇,虽然剿匪没有十万,万儿八千的也是有的,咋就没听人提过?难道,他罗成罗少将军就不是英雄?
这么想着,骄傲的罗成有些受不住了。想想进京时间还很充裕,干脆拨马改了道儿,竟是经遒县、|县,直奔着杨义臣驻军的武城县去了。
可惜,抱着一比高下心思的罗成赶到武城,才很郁闷地得知,杨义臣被奸臣在炀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