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场宴飨,邀请的都是他的旧部,除了弟弟惊外,还有利咸、小陶、东门豹、季婴几人。
&esp;&esp;今天来的都是自己人,也不必客套,便杂坐成一堆,众人久不相见,欢然道故,并在席上传示黑夫的官印……
&esp;&esp;黑夫如今是“比四百石”,他的印便从百石青绀绶改为黄绶,众人都如捧珠玉般小心翼翼地传示,艳羡不已。
&esp;&esp;这是对权力的敬畏羡慕,不过众人也觉得,这颗官印里,有他们的一份苦劳。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,众人有意无意地,开始当着黑夫的面,显示自己做过的事来。
&esp;&esp;“这半年里真是不容易啊。”
&esp;&esp;季婴虽然还是瘦巴巴的,但他新婚燕尔,日子也过的不错,面色渐渐饱满红润了起来,开始诉说过去半年里,他利用做乡邮吏的机会,悄悄拆了不少郧氏子弟夹在公文里的私信,找出了不少郧氏子弟的黑料。
&esp;&esp;黑夫一笑:“我记得在湖阳亭时,还差点拆了一封匿名投书。”
&esp;&esp;众人皆大笑起来。
&esp;&esp;“我已不是那时的我了。”
&esp;&esp;季婴喜欢吹牛,连忙说道:“如今已能做到拆了信牍,再重新复原,别人也看不出破绽的程度!”
&esp;&esp;说着他还表演了一番,找来了一封黑夫没来得及拆的公文,在观察了上面的印泥后,竟用萝卜当场刻了一枚,再娴熟地拆开扎信的缄绳,查看里面的内容后,又重新复原,那缄绳上新做的红字印泥竟能以假乱真,看得黑夫的弟弟惊目瞪口呆……
&esp;&esp;“你这只是小技。”
&esp;&esp;东门豹一脸不屑:“郧满有几个庄园在北郊乡,那里有数十宾客,亭长将郧满缉捕后,那些宾客试图作乱,是我带着乡亭亭卒、当地百姓,和小陶带着的县兵一起把庄园围了,一番厮杀后才平定此乱的……小陶,你倒是说句话啊!”
&esp;&esp;小陶依旧话少,只是最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要……要论出力最多,还……当数利君。”
&esp;&esp;对这点,所有人都没有异议,黑夫不在时,是利咸负责统筹他们,为了扳倒郧满而团结一致,没有成为一盘散沙,在那几天里,又是利咸设计将郧满诱骗到了官寺,将其擒获。
&esp;&esp;于是黑夫便让在场众人,一同敬利咸一盏酒!
&esp;&esp;利咸苦笑道:“那一起案子里,我还诱骗了利氏族长,如今不被族人唾弃,已很满足了,哪敢居功?”
&esp;&esp;他朝黑夫回敬道:“若无县尉在郡中查出了郧满的大罪,吾等那些鸡毛蒜皮的小罪,可扳不倒他。如今亭长归来,并得县尉之位,吾等这半年的谋划便没有白费。”
&esp;&esp;“不错。”
&esp;&esp;东门豹亦道:“从今以后,安陆县尉官署,便是县尉说了算了,吾等的好日子也终于要到了!我今后不必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,怕被郧氏抓住把柄了罢?”
&esp;&esp;季婴亦鼓动道:“县尉何时去行县?正好带上吾等,好好摆摆威风!”
&esp;&esp;“我来安陆任县尉,可不是为了休憩和炫耀的。”
&esp;&esp;黑夫放下了杯盏,严肃地说道:“此番赴任,是要将安陆千余子弟,训练成一支劲旅!二三子恐怕还不知晓罢,待到秋收之后,秦国和楚国,便又要开战了!”
&esp;&esp;除了利咸之外,其他人都有些惊讶,而后面面相觑。
&esp;&esp;“又要打仗了?”
&esp;&esp;他们随后才反应过来,参差不齐地拱手道:“吾等一定尽力协助县尉练兵!”
&esp;&esp;一片应和声中,黑夫却敏感地察觉到一丝异样,那就是众人言谈举止中,对战争似乎没有过去的积极性了,反而透露着一股得志和满足感……
&esp;&esp;“离开军队才半年,这些家伙就开始懈怠了?”
&esp;&esp;黑夫有些不豫,但随即又反应过来。
&esp;&esp;“安于现状,这才是正常的吧!”
&esp;&esp;毕竟只是一群县乡之人,没有受过好的教育,也没有太高的见识,和两年前离开安陆时,大伙一穷二白,大多数人没有爵位不同,大家都在战争里升官发财。如今郧满这个宿怨仇人也被干掉,他们便陷入一种失去了目标的状态,甚至会有“这辈子已经足够”的感觉。
&esp;&esp;对即将到来的战争,众人更谈不上多高的积极性,也对啊,既然什么都有了,为什么还要去豁出命厮杀呢?他们纵然不是燕雀,也顶多是县乡里的青首野鸭,黑夫不可能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