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铿——”
&esp;&esp;随着一声刺耳的锐响,索桥对岸的四个节点同时断去。
&esp;&esp;四条锁链霎时沉入河中,惊得江鳄翻滚而出。
&esp;&esp;万古愁身处大河正中,身子急速下坠,可脚下的索桥已断,再无落脚之地。
&esp;&esp;沈琢玉心直往下沉,心中叹道:“没想到,终究还是喂了鳄鱼……”
&esp;&esp;正当此时,对岸忽又传来大喝:“师父!”
&esp;&esp;沈琢玉哪顾得了这些,浑身血液似已凝结。
&esp;&esp;二人毫无悬念,即将坠入河中,沈琢玉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血盆大口,正向自己咬来。
&esp;&esp;可万古愁却分明冷笑了一声,诡异一幕随之发生。
&esp;&esp;只见他足尖一点,与那湍急的水流轻轻一触,坠势骤然止住。
&esp;&esp;身后的腾云梯恰在此时掉入河中,掀起了巨大的水花。
&esp;&esp;万古愁脚下又是一点,自那水花之间跃出,数条江鳄紧跟着跃起,三尺长的大嘴险些咬到他的脚踝。
&esp;&esp;可他艺高人胆大,不但不躲,反倒一脚踏上那江鳄的鼻尖。
&esp;&esp;“噗——”
&esp;&esp;脆声一响,江鳄自那鼻尖开始,直至整个头颅,尽皆爆裂。
&esp;&esp;鲜血扩散开去,无数江鳄受到刺激,顿时陷入疯狂,竟是一拥而上,瞬息便将同类撕成了碎片!
&esp;&esp;沈琢玉看的心胆俱寒,万古愁却是面色淡然,借着反冲之力,身形骤然拔高,向前飘过了数丈。
&esp;&esp;直到力道用尽,二人再度坠下,可他不紧不慢,依旧踏上一脚,又一条江鳄毙命,离对岸又近了数丈。
&esp;&esp;沈琢玉一颗心悬在半空,冷汗冒个不停,当曰见识过胡老大踏着铁索过河,虽觉惊险,可毕竟从未亲身尝试。
&esp;&esp;这一次却截然不同,不但身临其间,更要命的是,居然是踩着鳄鱼渡河。
&esp;&esp;沈琢玉的三魂六魄早不知飞去了哪里,只觉得万古愁的这番作为,已经算不得凡人了。
&esp;&esp;万古愁就这般故技重施,如一只水鸟,几个起落,已然逼近对岸。
&esp;&esp;刘狗儿看得目瞪口呆,使劲掐了下胳膊,忍不住惨叫一声,这才确定,自己并没有做梦。
&esp;&esp;眼见那灰点越来越近,刘狗儿心中怕极,忙向司行方道:“司长老!那家伙不是人啊!快放箭吧!”
&esp;&esp;急切之下,只想快些将那鬼影拦住,至于何司行方为何大叫“师父”,也顾不得了。
&esp;&esp;哪知话音未落,那灰影长啸一声,凌空划过三丈之遥,从天而降。
&esp;&esp;一众黑袍武士惊呼出声,刘狗儿径自瘫坐在地,转眼望向司行方,又被吓了一跳。
&esp;&esp;司行方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,膝盖一软,跪倒在地,冲那灰袍老者“咚咚”磕起了响头,脸上分不清眼泪鼻涕,颤声道:“徒儿不孝,险些害了师父……险些害了师父啊……”
&esp;&esp;这响头实实在在,并未使用内力护住额头,是以几次下去,已然皮开肉绽,鲜血直流。
&esp;&esp;万古愁视而不见,冷哼一声,将沈琢玉放下,讥道:“老夫当不起,司长老,还是起来吧!”
&esp;&esp;司行方一听,心里愈加难受,磕头不止,惨声道:“徒儿不知师父来了,若是……”
&esp;&esp;万古愁拂袖打断道:“不必说了,老夫不是你师父,你断桥阻敌,也是恪尽职守,合情合理!”说罢别过身去,目光寂寥,举头望向远处。
&esp;&esp;司行方听到“不是你师父”五字时,脑中一片空白,他幼时被万古愁收养,无亲无故,早将万古愁视作亲父。
&esp;&esp;自从万古愁莫名出走之后,三十载流水悠悠划过,没想甫一见面,就险些亲手杀了恩师。
&esp;&esp;司行方心中后悔不已:“师父定是气我断桥,这才说出此话,我更须好好认错,求得师父原谅……”如此一想,磕得愈发卖力。
&esp;&esp;他本就披头散发,如今又满脸是血,当真和厉鬼相差无几。
&esp;&esp;万古愁听那嗵嗵之声久久不绝,眉间终于流出一丝不忍,只是不知为何,迟迟没有阻止。
&esp;&esp;也不知磕了多久,司行方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