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面斑驳的钵盂,右掌竖立胸前冲着他微笑。
&esp;&esp;对方表情和善,岑青也不好显得失礼,拱了拱手道:“多谢大师解惑。”
&esp;&esp;“阿弥陀佛,贫僧也只是恰巧路过,见施主眉头紧锁,口中叹息,似有悲天悯人的心肠,因此多说了几句,还盼施主不要怪贫僧多嘴。”那和尚颌首微笑。
&esp;&esp;“您过奖了。”岑青笑得有些惭愧,他哪里是在悲天悯人,他只是在叹息这样军纪不整的军队如何对抗金军而已,没想到却被和尚会错了意思。
&esp;&esp;和尚也不说话,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,看得岑青的头皮有些发毛。
&esp;&esp;这厮不会是看破了我是妖怪,想要降妖除魔吧?
&esp;&esp;“呃,那个……大师若是有事,不妨先去忙,我就是在这里随便看看。”岑青摸不清和尚的底细,有些莫名的心虚,心道如果这厮真要开始降妖除魔,他就……拔出簪子里的剑符让对方滚蛋。
&esp;&esp;反正李藏锋吹过牛逼说遇到修为高深的修士,拿出这玩意儿来人家会卖他一个面子。
&esp;&esp;“无妨,无妨。”和尚摇了摇头,又道,“贫僧观施主颇有慧根,只可惜周遭血光缭绕,又有黑气缠身,只怕是滥杀生灵招惹了阴曹地府的因果,若是放而不管,反失了佛家慈悲之意;若是出手干涉,又不知施主愿不愿与贫僧结下这段因果。”
&esp;&esp;岑青顿时脸色僵硬起来。
&esp;&esp;昨夜里那几个手拿锁链铁枷的鬼卒前来捉拿他,他一直猜想是不是之前在岳阳杀人太多,从而引得地府派出鬼卒抓他过去对质,而追星动手极有分寸,又言语含糊,只提因果不说缘由,或许也是担心泄露出来被地府怪罪。
&esp;&esp;和尚看出来了,和尚敢说,自然是和尚跟地府有某些便宜交易,君不见人死往生的时候都要找和尚来念经超度么?
&esp;&esp;岑青沉思了一会儿问道:“若是与你结下因果又怎么说?”
&esp;&esp;和尚笑了笑道:“施主随我回到寺内,贫僧布一场,超度那些枉死的亡魂,让地府不再纠缠施主。”
&esp;&esp;岑青皱了皱眉道:“这是因,果呢?”
&esp;&esp;和尚又笑道:“施主从此随贫僧修行,自然能得正果。”
&esp;&esp;岑青抓了抓脑袋道:“你们庙里连女的也要?”
&esp;&esp;“凡有所相,皆是虚妄。”和尚单掌竖立又念了声佛,道,“我观施主,不看皮相。”
&esp;&esp;“那什么……你刚才还说我滥杀无辜呢。”
&esp;&esp;“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更何况佛陀也有护法诸神,施主入我佛门,亦可为护法。”
&esp;&esp;“好吧,我懂了,你的意思是跟了你就拥有了杀人执照。”岑青叹了口气,他发现自己跟讲禅机的人来说话真是失败,“听起来不错,不过我不愿意。”
&esp;&esp;“施主能否告诉贫僧缘故?”
&esp;&esp;“不愿意就是不愿意,哪里有什么缘故?”岑青想了想又道,“你既然提到了因果,那你告诉我贵宝刹的名称吧,大不了我以后路过的时候前去上柱香,给你们添些香油钱,了了你跟我聊天这段因果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和尚无语了好一阵,然后才道,“施主既然现在不愿入我佛门,看来应是机缘未到,贫僧法海,暂居镇江金山寺。”
&esp;&esp;“法法法法法海?”
&esp;&esp;宛如一道雷霆在头顶滚滚而过,听了和尚自报家门,岑青只觉得这世界太特么的荒谬了,自己已经发誓不去杭州了,没想到在中原随便转转居然也能遇到白蛇传里的最终boss,这和尚不在金山寺等着收许仙和白娘子,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,他忽然有些想哭。
&esp;&esp;“咦,施主识得贫僧?”
&esp;&esp;“不认识!”岑青连忙摇头,然后偷眼看了看和尚左手上的钵盂,又坚决地摇头道,“一点儿都不认识。”
&esp;&esp;这次轮到法海皱眉思索了:“贫僧观施主也是个有宿慧的,莫非你我前世里曾经见过?”
&esp;&esp;“没见过!连听都没听说过。”岑青矢口否认。
&esp;&esp;“哦,也许是贫僧多想了。”法海点点头道,“施主既然暂时不愿入我佛门,贫僧也不强求,只盼施主莫要忘了今日一炷香之诺。”
&esp;&esp;我特么早知道你是法海,鬼才愿意给你烧香啊。
&esp;&esp;岑青在内心吐槽道。
&esp;&esp;“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