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过这吉服,但是这被藏起来的一折裙尾,当时是被缝着固定在了吉服的内衬上。从里看,很是平顺,瞧不出端倪。等吉服到了谢珠藏手里,谢珠藏凭借自己的手艺就能拆下那固定的缝线。哪怕有些微的针眼,但命妇们也无法细看,对整体无碍。
所以,扈昭仪怎么可能发现这吉服里暗藏的玄机呢?
谢大夫人爽然一笑:“扈昭仪下辖司制司,原来是弄了这么一个大惊喜在等着臣妾。臣妾方才差点儿生了误会。”
靖如大长公主闻言,深深地看了扈昭仪一眼。
扈昭仪勉力扯出笑容来。
与扈昭仪相比,谢珠藏的笑容不知要灿烂真诚多少倍。
谢珠藏的耳边是靖如大长公主在念祝词:“甘醴惟厚,嘉荐令芳。拜受祭之,以定尔祥。承天之休,寿考不忘。”她的心却已越过了宫墙,落回了毓庆宫。
一如她多日来的安排,一切尽在掌握之中。
及笄礼成,韫哥哥也一定会很高兴吧。
那他,会送她什么及笄礼呢?
作者有话要说: 【引1:及笄礼的贺词出自《仪礼·士冠礼》,把“兄弟”改成了“姊妹”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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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成竹
及笄礼毕, 扈昭仪见完命妇,没了再跟靖如大长公主寒暄的精神,径直回了翊坤宫。
宫女小心地给她端上一杯温茶来。
“废物!”扈昭仪一摸茶杯, 直接将杯盏摔到了地上:“这么烫的茶也敢端上来!是想害死本宫吗!”
屋内伺候的人一哆嗦, 吓得慌忙跪了下去:“娘娘息怒!”
严嬷嬷在见到吉服展开时,心中就已经激起了惊涛骇浪,此时更是吓得“噗通”一下就跪在了地上, 碎瓷片瞬间刺破了她的膝盖。但严嬷嬷只能硬生生地忍着痛, 膝行到扈昭仪身边。
“娘娘,您得稳住了。司制司那儿, 从来没有留下与翊坤宫有关的东西。光是几个贱婢的话怎么可信?而且,谢姑娘及笄礼上又没出事,就算陛下来问, 娘娘也不用忧心。。”严嬷嬷急切地道。
从结果来看,司制司必然已不受扈昭仪控制。如今, 严嬷嬷反而庆幸及笄礼上没出什么事。这吉服本就是毓庆宫参与设计的,扈昭仪大可把自己摘出去。若是扈昭仪这时候摆脸色, 那才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扈昭仪恶狠狠地瞪了严嬷嬷一眼。她心里头拱火, 但也没有傻到分不清轻重缓急。严嬷嬷虽然办事不利, 但是对她倒的确是忠心耿耿。
严嬷嬷见扈昭仪情绪稳定了点, 连忙悄悄地摆了摆手, 让宫女重新换一杯茶来:“娘娘, 靖如大长公主还没有出宫,赵婕妤还陪着她和谢姑娘。她们是必然会去见陛下的, 您得赶在她们见到陛下之前,到陛下面前抢个先。”
扈昭仪接了严嬷嬷的茶,砰地把茶杯放下来, 恶声恶气地道:“那还不快准备!”
然而,扈昭仪话音才落,外头就有高望来传旨:“陛下有诏,谢姑娘的及笄礼,扈昭仪办得极好,赏石榴玉如意一柄,麒麟帐一面。”
扈昭仪面上一喜,连忙出门接旨。
“陛下还说,扈昭仪与赵婕妤分管六宫,扈昭仪管着尚功局颇为劳累。陛下体恤娘娘,将尚功局移由赵婕妤分管,替娘娘分忧。”
高望笑眯眯地将拂尘搭在自己的左手上:“这也是靖如大长公主建议的。靖如大长公主体恤娘娘,娘娘大喜呀。”
扈昭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。
赏她,却把尚功局的管事权移给了赵婕妤。这叫赏赐?这叫体恤?这难道不是在明晃晃地打她的脸吗?
扈昭仪低下头,声音缓缓,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甜美,到最后,甚至带上了兴高采烈的喜意:“多谢陛下厚恩。”
扈昭仪再抬起头来时,脸上带着再和蔼不过的笑:“陛下现在可忙完了?昨儿陛下还跟本宫说头疼,高公公可要劝着陛下,好生歇息。本宫一会儿就带羹汤去服侍陛下。”
高望一言不发,只是笑眯眯地点点头。
扈昭仪笑着把高望送出翊坤宫,一转身,脸色就如日落西山般沉了下来:“严嬷嬷,你找个名头,去给三皇子送点儿礼。”
谢珠藏拜别玄汉帝等人,就高高兴兴地回了毓庆宫。
她满心以为玄玉韫会在东殿等着她,可她却只见松烟忙着指挥人运东西,却不见玄玉韫的身影。
谢珠藏换上了家常的衣裳,困惑地问松烟:“这是在……搬什么?”
“殿下先前看天色像是要下雨,命奴才准备了雨具。姑娘大福,今儿没落雨,奴才叫人把它们送回御用监呢。”松烟笑眯眯地道。
“麻烦啦。”谢珠藏的眉眼便沾了更多的笑意,尽管她前世就知道,今日是绝不会下雨的,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心大,完全不准备雨具。但是,她依然很高兴被人惦念:“那韫哥哥呢?”
“殿下在继德堂温书呢。”松烟连忙道:“殿下吩咐了,姑娘回来了,想什么时候去找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