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翎曜吗?是讨厌的,可又很贪恋这种生活,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恨不得把仇人大卸八块,但她不想失去温翎曜,就算对方依然恶劣,冷血。
既想看温翎曜被折磨,又想获得虚假的抚慰。
爱和恨早已纠缠不分,扭曲又畸形。
只要能和对方不死不休。
但温翎曜会是这样想吗?她肯定很想逃离自己,但是没关系,不会让她成功的。
药瓶里的液体逐渐下去,我握着输液管的手心都开始出汗,她老实挂水,我无聊发呆,难得的我们之间有了平和度过的一段时间。
良久后,黎池漾突然问我:“你可以永远乖顺吗?”
“就算是演的,就这样和我一辈子。”
没等我开口,她又自顾自道:“估计不行了…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掉。”
“不过你最好能一直演下去,这是我对你忠告,不要想离开我。”
“因为我也想演下去,别让我唱独角戏。”
她说的极其认真,好像在读什么誓词。
但我根本没懂黎池漾想说什么,总归到底是警告我的意思。
“知道了。”
黎池漾又说:“你只能和我待在一起。”
“因为我不正常,你也是。”
她前半段说的挺对的,原来对自己还有清晰认知,但我分明很正常,不论以前还是现在。
“知道了。”我依然选择回复。
黎池漾这才停下莫名其妙的叙述,从兜里拿出一颗药吃下去,不是发烧药,应该是治精神病的。
情绪肉眼可见平定下来,甚至可以说是冷漠,黎池漾移开我握着输液管的手,连目光都不分给我,就这样任由冰冷的药水输进身体。
是药效的作用吗?
她不稳定时需要药物的帮助,看来刚才的独白让她有些情绪波动了。
我试探摸向她的头。
“不要碰我。”黎池漾很快下了命令。
我依然碰了下去,感受着手下额头的温度,已经快恢复正常了。
她捏住我的手腕,一顿一顿移开。
“我说了,就算是演,也要永远顺从。”
我笑着收回有些疼的手:“知道了。”
我知道黎池漾刚才的意思了。
她好像在尝试和我保持这样的畸形关系一辈子,像普通人一样相伴,当然前提是我听话,被她永远压制。
她在尝试让仇恨顺其自然,在尝试维持好我们之间透明的枢纽,让这份关系加深羁绊,可能会大发慈悲和我做些普通情侣会做的事。
如果我不听话,她就会放弃维持,放弃演下去,让仇恨彻底占据大脑。
其实黎池漾挺可怜的,不过没办法,谁让命运把我们捆绑在一起。
不对,是她非要把我们捆绑在一起。
不放过自己,不放过我。
我看着黎池漾鼓起的血管,轻声道:“你每天都想这些不累吗?”
“总是在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。”
“好好想想自己才是主要的。”
我没有自恋,只是实话实说,她看上去冷静自若,其实根本离不开我,总在想着该怎么让我也离不开她。
这已经是我对她的忠告了,她跨越了阶层,有了数不清的金钱地位,有了幸福的家庭。
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不放?
既不杀我,又要把我牢牢锁在身边。
真矛盾又卑微。
黎池漾静了会,像在发呆,回道:“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累。”
好吧我就知道她这样固执,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,我继续沉默起来,结局一定是我过的比她好多了。
如果我是黎池漾,才不会和仇人做爱,想和仇人过一辈子,她真是缺爱。
剩下时间都在安静输液中度过,等最后一滴药水输干,黎池漾没有等护士,而是直接拔掉了针管。
血液顺着针孔流出,从手面开始汇聚延伸,她也不在意,直直抵在我的嘴前。
“舔干净。”
“不要在我面前说大道理,你这样的败类没资格教化别人。”
血腥味和苦涩的药味很浓,我张开嘴,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下舔在针孔处,血很冷,一点温度没有,还在不断流出。
我活生生把整个手面都舔热了,血才止住。
嚣张的贱狗。
黎池漾没什么表情,收回了手拿纸把口水擦干。
“嗯,就要像这样听话。”
“明白了吗?”
我咽下唾液将嘴里的血腥味压下去。
只是极快回应着:“明白。”
我不会如她所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