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柳青竹沉默地看着她，似乎有些动容，却被生生忍了下去。好半晌，老妇回过神来，笑着问她：“要不要去看看那座神像。”

&esp;&esp;良久，柳青竹抬眸，嘴唇轻碰：“好。”

&esp;&esp;推入那扇门前，柳青竹踟蹰许久，光掀起尘土，照在绣着飞鹰的鞋面上，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。光像如同席卷而来的浪潮，一一扫过屋内整洁的供具，在那座平和静好的神像中打下柔和的光影。

&esp;&esp;圣女像眉头舒展，双眸微俯，唇边扬起安详的弧度，如同座下莲花、臂侧绫罗，圣洁，宁静，不可冒犯，同柳青竹记忆中的母亲相比，似乎还多了一味悲天悯人的柔情。

&esp;&esp;蓦然，她心中镇痛，像藤曼的根刺扎入血肉，密密匝匝绕住脖颈。她渐渐喘不过气，只匆匆一眼便快步离开。

&esp;&esp;老妇仍在门口等她，那法杖上日月同辉的铜饰熠熠生辉，沉淀着过往细水长流的岁月。柳青竹忽然什么都懂了，无奈往者不可谏，来者犹可追，她压住那份隐痛，问道：“老妇，你可知这山上有没有一种叫做‘无忧草’的草药。”

&esp;&esp;老妇看着她，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，道：“就在我家的后院，是圣女离开那年亲手种下的。”

&esp;&esp;柳青竹道：“我必须要这株草药，烦请带路吧。”

&esp;&esp;老妇未动，黝黑的眸子泛着波澜，少顷才哑声道：“我可以带你去，不过也请先回答老朽一个问题。”

&esp;&esp;“您问吧。”

&esp;&esp;老妇打量着她，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苍凉：“你真的是圣女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”柳青竹一愣，顿时哑口无言。

&esp;&esp;老妇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时间好像过了很久，但我还记得圣女那双冷月清辉的眸子，没有你如今的执着。”

&esp;&esp;柳青竹没有回话，藏在袖中的拳头握紧了。老妇见状，已然知晓了答案，道：“你是圣女的孩子，对吧？”

&esp;&esp;柳青竹磨了磨后槽牙，终是如实道来：“母亲她已经去世了。”

&esp;&esp;闻言，老妇蓦地露出释然一笑，自言自语道：“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”

&esp;&esp;“孩子，你随我来吧。”老妇转身，带着尘埃落定的坦然。柳青竹松了口气，抬脚跟上。